龙井浇头

离开很长时间。

【贝杰短篇】阴魂不散

在贝克特死后,杰克·斯派洛发现自己愈加疑神疑鬼并且还经历着一些灵异事件。


他觉得自己对周围的事物的变化愈发敏感起来,对一个海盗来说这种敏感本该是一种好事,但太过于敏感只会徒增烦恼。


最开始,杰克发现自己船长室桌上的物品被人动过了,尽管摆回了原位,但他一直以来所信任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他特意去询问自己的船员,说是过来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确实动过,但杰克总觉得不止如此。


接着他发现那本蒂格船长所著的《我的海盗生涯》上,出现了几行与周围陈旧笔迹完全不同的漂亮圆体字。

这些熟悉的笔迹难得勾起他对过往的一些糟糕回忆。在东印度公司度过的那段时间里,杰克常常在他的前上司那里看见这样的笔迹。怀着微妙的情绪,他用手摸轻轻拂过,墨迹已经干了,但这仍使他心神不安。


几天后,斯派洛船长难得有情趣搬出一小张圆桌,在月光下把一瓶口感上好的朗姆酒倒在一只破旧的杯子里准备细细品尝。期间他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回来后就发现桌上又多了一个杯子,里面还盛着小半杯朗姆。


杰克一时怔住了,他拿起多出来的杯子仔细瞧了瞧,是一只稍有裂痕的普通玻璃杯,看起来眼熟,应该是船上的。接着,他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杰克快步向前走着进入了船舱内,又故意多走了几步路,然后转一个转弯,他轻手轻脚地挪到了门口,躲在杂物后面悄悄观察着那杯朗姆酒的动静。


这个时候的海上风平浪静,黑色的海面平缓地起伏着,周围是浓稠的黑夜,只留一轮皎洁的明月滞留于海上。


但杰克所见的场景确实怪异,过了一会,莫名的雾气渐渐从海面上翻涌着升腾起来几乎笼罩了整个黑珍珠号。像是连声音一同隔绝了般,海浪的起伏声也被白雾所掩盖,周围寂静一片。


在朦胧的雾气中,借着清冷的月光,杰克看见了某个已经死去的身影正安坐在他的椅子上,优雅地喝着多出来的那一杯酒。


杰克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努力忽略掉心里奔涌而出的复杂情绪,出于谨慎他摸了下腰间的枪,决定去一探究竟。他起身走进雾中,眼看离那道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了仅有几步之遥,却像是横了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他停下脚步,为印证心中的猜想,伴随着微小的期望和惊慌,他这样问:“你是谁?”


“我是你心中驻足的幽灵……”声音来自前方,像是叹息般这样诉说着。


杰克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去反应,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面前的人影瞬间随着雾气消散,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呢喃他的名字。


杰克气恼地转过头,看见吉布斯正皱眉疑惑地看自己。“船长你还好吗?”


杰克没回答而是问:“噢,吉布斯,刚刚有没有听见有人叫我名字?”


吉布斯看起来更无奈了“是的船长,我已经叫你好多遍了,可你一直没听见。”


杰克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在之后的几天里,杰克也经历着一系列的灵异事件。比如沙发突然被人坐出一小块凹印,书上会多出崭新的笔记或是在他睡觉时会有阵阵阴风把他冻醒,桌上偶尔会多出一个遗留酒渍空酒杯……杰克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赶走这个幽灵了,他到龟岛上去寻找了所谓的灵媒,也买了一些据说是驱鬼的玩意,结果一个都没有用。


也许他死后也吃软不吃硬,杰克决定要找这个幽灵谈谈了。


他捧着自己的罗盘,在心中默念自己要找的幽灵名字然后跟着指针方向走。某种意义上此时这个罗盘也算是个寻鬼利器。最终杰克在船底仓的一个杂物间停下脚步,指针开始四处乱转。杰克加强了自己想找鬼的意志,“告诉伟大的斯派洛船长,这家伙在哪?”他这么抑扬顿挫地问罗盘。


接着指针晃了一圈指向了他自己,确切来说应该是他身后。杰克瞪大了双眼。


这就有点吓人了。


杰克僵住了,他突然发觉这间杂物室是如此的阴冷潮湿,周围的阴影仿佛都是从死亡之地带来的漆黑迷雾,以至于他觉得背后发凉。


深吸了一口气,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身后空无一人,但指针依旧顽强的向前指着,杰克看到了前面的帽子。


介于某种不知名的心理和对漂亮帽子的喜爱,斯派洛船长将贝克特死后的帽子作为遗物从海水中捞了上来。刚开始杰克对这个新帽子还是挺喜爱的,他会在戴着这顶帽子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或是摆出各种表情和动作来自言自语。


他也试过带着这顶帽子大摇大摆地到自己的船员前,也许是帽子的前主人在海盗中的恶名昭著,遇见的船员们看杰克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于是杰克又气冲冲地回到房间里把帽子换回来,将那顶做工精致的帽子丢弃在一个破烂衣架上落灰。


直到现在,杰克又将这顶帽子从衣架上拿下。他掸了掸灰,将这顶帽子捧在胸前慢慢地往餐桌那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帽子絮絮叨叨地说话。


走到桌前,他郑重其事地将这顶帽子放在对面,然后掏出罗盘,满意的看到指针指向了帽子,特意从挂着蜘蛛网的橱柜中翻出瓶劣质红酒给对方倒上小半杯。


“我这没什么好酒,你就凑合着吧。”“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你看——我把自己的口粮都贡献出来了。”说着又往对方的盘子上放了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摆正了两边带有缺口的刀叉。杰克就着一旁的半截蜡烛的烛光做足了用餐的仪式感。


“听着,老伙计。如果你是为帽子而来的话,我发誓会好好待它,再也不把它放搁那落灰了。


“而现在你得离开了,你不该继续干扰活人的生活了,尤其是他给过关于你遗物的保证之后。你这是非法越境,私闯民船,我以为生前作为勋爵的你好歹死了之后也算是守法的……”


杰克说着突然停下,他转过头只见门口那趴着围观通灵仪式的两船员,他撇撇嘴,又大声喊来吉布斯把他们赶回去干活。


转过头他想准备继续未说完的话。可是看着桌上那顶安安静静的帽子,杰克只觉得胃里泛酸。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体内翻滚着,让他胸口发闷像是喘气都会受影响。


我该抑制住它,杰克心想。他像是掩饰般随口大声嚷嚷着抱怨了几句,最后他自己把那块黑面包拿走了,没动那杯红酒。


在他收拾完桌面将离开去拿帽子时,却发现发现玻璃杯壁受冷弥漫上的水汽,里面的酒液似乎少了一点。


在之后的几天杰克再也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了。他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他的自我幻想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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